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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新疆“种棉热”调查

出处:新京报    2004年04月01日

去年棉价飙涨,今年棉农种棉激情如火   
从去年初的11000元/吨开始不断上扬,3月中旬已超过13000元/吨。9月新棉上市后,由于棉市充溢着期待棉价上涨的乐观态度,一些棉花经营者有意囤积棉花以期待棉价进一步上涨。在棉花流通企业的抢购下,棉农手中的籽棉收购价格也从往年的3元至4元每公斤上涨至7元每公斤。   
种棉带来的可观经济效益诱使棉农今年决定大幅增加棉花种植面积。在新疆等棉花产区,棉种、地膜等生产物资的价格也涨至历年最高,但记者实地调查证实,棉农的生产热情几乎未受影响,盲目扩大产量将使棉农暴露在今年棉价下跌的风险之下。   
从1999年开始才逐渐向市场放开的棉花流通体制在价格的剧烈波动下面临巨大考验。在市场的平台上,宏观调控如何发挥作用?如何保证棉农利益不被牺牲,又如何保护我国棉纺织企业产品的出口竞争力?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压力,是政府决定采取何种方式干预棉花市场的最大玄机。   
农资价格上涨难消种棉热   
“你说今年的棉花能卖多少钱啊?”,在棉产地新疆呼图壁县五工台乡良种场一队的张素苗家,村民们围着记者,希望能得到一些“权威”的信息。他们正在犹豫该种多少亩棉花才合适,忐忑不安的心期待一个答案。   
张素苗家去年种了30亩棉花,棉花卖给轧花厂价格最高时达到7块钱一公斤。张素苗去年每亩地的纯收入超过800块钱,她把自家的房子进行翻新,铺上了瓷砖,现在村民去她家串门还得在门口换鞋。张素苗还没有决定今年的棉花种植面积,因为棉种的价格比去年翻了一倍,她正期待在县城工作的女儿能托人帮家里买到便宜的种子。   
也是在去年盖上新房的鲁生树则早为今年的棉花种植做好了准备。他今年向村里承包了45亩地,计划都种上棉花。“今年不会再像去年那么高了,但总能有5块钱一公斤吧。”鲁生树去年向信用社贷款两万元盖新房,今年还得指望棉花的收成来还贷。   
良种场一队有接近150户村民,几乎家家都打算在今年增加棉花种植面积。村支书罗书记家去年种了19亩棉花,今年就打算增加到25亩。他盘算了一下告诉记者,村里人均耕地面积是10亩,去年有6亩是棉花,而今年的人均棉花种植可能会达到8亩。   
棉种、地膜、化肥等等这些农资生产物资今年在新疆价格都呈直线上涨。鲁生树拿出自己购买种子和地膜的单据给记者看,种子价格7块4一公斤,比往年春天贵了近1倍,地膜9块8一公斤,也比往年贵了近两块。   
鲁生树掰着指头给记者算了算数,他说,按今年种子这样的价格,棉花亩产的成本会达到600块钱,比往年贵了100多。即使这样,鲁生树仍然没有犹豫改变自己的种植计划,“棉花好卖嘛。价格跌了就少挣一点,总比种别的强。”   
记者问罗书记,村里有什么措施来提醒村民注意棉花种植过多而带来棉价下跌的风险吗?罗书记笑笑,“现在农民种地就是看去年效益,种一亩棉花的纯收入是小麦的4到5倍,当然都愿意种棉花。今年价格会跌一些大家也都想到了,但按照我们的成本,收购价只要高过4块就好了,我想今年价格应该还有5块钱左右吧。”   
棉企间大打棉花抢购战   
良种场一队的棉农们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卖棉难”的时光。在棉花流通体制改革前,在每年九、十月份棉花收获的季节,中国棉花产区的一大景观就是排队卖棉。鲁生树回忆起当时,虽然国家保证收购棉花,但价格低不说,自己还总要半夜三点起床就到轧花厂门口排队,通常要到中午才能轮到自己进入轧花厂的大门。而中原地区的棉产地,甚至还传说过因为卖棉太费力,还挣不着钱,有的棉农干脆把棉花当柴火烧了。   
情况的好转是随着村子周围轧花厂的渐渐增多而出现的。2001年7月国务院发布的《关于进一步深化棉花流通体制改革的意见》中公布了国内数次棉改以来最具有实质性意义的棉改措施。   
政府将新政策概括成了“一放,二分,三加强,走产业化经营的路子”。所谓“一放”,就是彻底放开棉花收购,“无论其所有制如何,都可进入棉花收购、加工领域。棉纺织企业不必再以供销社为主渠道收购原料,还可以从国内棉农手中直接购买棉花;国家对棉花的收购和销售也不再规定指令价,购销价格全部交由市场形成。”   
为了保证自己的原料供应,大批江浙一带的纺织企业开始直接进驻棉花产地,设立自己的棉花收购站与轧花厂,虽然按照规定,从事棉花收购仍需要经过政府部门的“资格认定”,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少私营轧花厂的厂长在跟记者谈到审批过程时都表情神秘。   
轧花厂数量剧烈增加,罗书记告诉记者,五工台乡附近的轧花厂就从3个增加到了17个,“都是浙江人开的,他们有钱”。去年全国棉花减产、新棉推迟上市,各棉纺织厂库存逐渐告罄,棉价的不断上涨中,更开始有大量私人棉商和小型轧花厂纷纷加入抢购棉花的行列。   
在全国最大的棉花主产区新疆,从9月新棉开秤起,各轧花厂间就开始打起了价格战。“从7块涨到7块4用不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罗书记回忆起那段时间有些惊心动魄的棉价起伏,换言之,用不了两个小时,按亩产250公斤棉花计算,一个种植30亩棉花的棉农,其年收入就会有3000块钱的变化,而去年良种场一队的人均纯收入不到6000元,这在五工台乡还算是高的了。   
各轧花厂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宣传自己的收购价格,用广播、电视甚至还有传单。棉农们十分罕见地在与棉贩的讨价还价中占了上风。由于对后市预期较高,大量棉农惜售,等待价格继续攀升。   
在新疆的棉花界,还传说在阿克苏地区就有3000浙江人在收购棉花,一共带来了30亿元的资金,“像炒股票那样下手凶狠,不惜一切要把棉花抢到手,挣一把就跑。”   
五工台乡附近的银丰轧花厂老板吴厂长就来自浙江,他去年用了3000多万收购棉花,但也只支撑到棉价涨到6块8的时候,最终收上的棉花只够轧花厂开工到12月底。而在五工台附近,还有一家国营的轧花厂因为资金链供应不上,无法收购价格疯涨的棉花而早早停业。   
抢购风也带来了一个副作用就是,棉花的质量令人担忧。新疆兵团棉麻公司的总经理盛勇说,“新疆棉花的质量一直有口皆碑,但是去年实在下降得很厉害。”   
在去年,为了能收到棉花,很多轧花厂不得不降低棉花标准。在新疆,过去棉农摘棉花必须戴白帽、用白布袋,现在则是编织袋子满地飞,大量籽棉含水量高达17%,远远高出10%的国家标准。还有棉贩有意往棉花中撒沙子、盐水。新疆麦盖提县棉麻公司经理郑三成透露,他们收购的棉花,100公斤晒干后只有83公斤。由于小户棉贩上门收棉花时对籽棉的等级、湿度等要求松,棉农普遍抱有“不用晒花”的想法。   
棉纺织企业苦力支撑   
直接受到棉价上涨冲击的首先是棉纺织企业。在棉纺行业,棉花价格占企业生产成本的70%,失去了原料优势,棉纺行业便失去了市场竞争力。   
据新疆自治区纺织工业行业管理处处长尹晓勤介绍,2003年新纺集团的两个棉纺厂,从5月开始便已停产,8月下旬开始,新疆的棉纺加工能力停了30%左右,到9月上旬,关、停车达到35%,到11月上旬,区内棉纺加工能力的65%全部关、停,只剩下35%还在维持生产。   
在众多内地企业携带现金赴新疆抢购棉花的时候,新疆本地的众多棉纺织企业却因为资金不足无法保证原料供应而陷入停产或倒闭的边缘。   
而对似乎“财大气粗”的江浙一带的纺织企业来说,日子也并不好过。“从今往后我们可能就没有利润了,我们的目标是能够不亏,保平。”效益一直不错的大型企业江苏无锡市第一棉纺织厂副厂长邵嘉祥相当无奈。   
由于棉花供不应求,大批新棉推迟入市,且价格极高,不少纺织企业不敢急于购买原棉,目前的库存已经纷纷见底。有的企业不得不推迟订单的交期,有的企业采取多纺细纱的办法,有的开始转用化纤原料,有的甚至已经出现停产或半停产的状况。   
江苏常州地区目前已经约有1/3的纺织厂停产,另2/3开机率不足65%,浙江省也有1/3以上工厂先产或停产。目前国内大多数棉纺织企业的库存已降到历史最低点,相当部分企业已是零库存。   
在北京,来自市统计局的最新统计显示,今年2月份北京市棉花购进价格每吨为15843元,比上年2月份每吨10401元涨幅超过50%。 面临棉花资源紧缺的局面,企业不得不采取限产、改生产非棉产品等做法,压减对原棉的需求。   
如京棉集团今年1-2月份,棉纱的产量比上年同期减少15.6%,棉布的产量比上年同期减少36.8%。另一方面,棉花价格大幅上涨,但是棉纺织成品价格上涨缓慢,使企业盈利空间进一步缩小。如北京京棉纺织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北京铜牛股份有限公司2003年因原料成本上升共减少利润近5000万元。   
中国棉花协会副会长、中国棉纺织协会副理事长朱兰芬给纺织企业算了一笔账,按照全行业平均的管理费、财务费水平和损耗量,企业要保本经营,平均用于购买棉花的价格为每吨12000元,“但按照今年以来的行情,企业每纺一吨纱就亏损2071块钱,亏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可以,亏上半年我们的流动资金就全没了,怎么周转?凭这一点我对纺织业的未来没有信心。”   
更为严重的是,由于棉市充满了期待价格进一步上涨的氛围,相当多的棉花流通企业包括棉农有意识增加库存,囤积棉花以期待棉价进一步飙升。棉花交易处在“有价无市”的边缘。   
新疆兵团棉麻公司的总经理盛勇形容:“据我掌握的情况,现在纺织企业要棉花的只占30%,70%的棉花在流通领域。今年棉花收购中一个主要特点就是,大多数是生面孔,搞房地产、搞核工业的都来搞棉花。由于今年资金大量投入市场,使籽棉价格炒作得越来越高。”   
传统“主渠道”质疑棉改   
业内人士告诉记者,从1984年起,棉花市场多数年份是供过于求,80年代就出任新疆兵团棉麻公司经理的盛勇回忆起前两年,纺织企业是老爷,明天用棉今天才打电话,还经常拖欠货款。   
而在2003年,由于六七月份江淮流域发生洪涝灾害,造成安徽、江苏、湖北等地约190万亩棉田绝收。7月~8月棉花生长期长江流域持续高温少雨,再加上立秋以来黄淮流域部分地区阴雨不断,使这些地区棉桃脱落严重,棉花单产受到影响。9月底,新疆又遭遇了雨雪天气。中国棉花生产景气报告认为,“到9月10日,全年全国棉花单产减产已成定局。”“受重大自然灾害的影响,单产水平大幅度下降,预测主产区长江和黄河减产三成。”   
同年,全国棉纺织行业则保持增长态势,1-11月全行业实现销售收入2480亿元,同比增长27%,出口创汇243.7亿美元,同比增长24%。业内人士都承认,棉价的急速攀升,首要原因是供求关系发生了变化。   
然而,此轮价格上涨速度之快、幅度之高出人意料,以至被有些纺织业内人士称之为“离奇上涨”。国家发改委副主任李盛霖在去年9月18日召开的全国棉花工作电视电话会议就指出,这种涨价背后正孕育着较大的风险。   
从2002年才开始向各种性质的企业放开的棉花收购流通体制,又开始遭到了传统“主渠道”的质疑,认为是大量民间资金的涌入搞乱了市场,哄抬了价格。以往,棉花流通体制改革曾几起几落,每逢棉价上涨,棉纺织行业受到冲击时,放开棉花购销、以市场化为取向的棉改便要退回统购统销,牺牲棉农利益的老路。此次棉花价格如此大幅波动,毫无疑问对2002年9月以来的棉花购销放开政策提出了挑战。   
棉改难道会再次退回计划时代吗?根据加入世贸组织承诺,我国将于2005年全面放开棉花进口。国内的棉花流通体制改革其实已经没有退路了。新疆农业厅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干部在采访中对记者表示,现在的问题不是应不应该放开,而是放开的程度还不够。   
一直在新疆推动棉花期货的新天期货公司的主管刘卫春也告诉记者,即使撇开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不说,在新疆地方的棉花流通中,私营企业申请棉花收购许可证仍然十分困难,私营企业与旧有主渠道仍然很难在公平的平台上竞争,所以才会有大量的棉花贩子在黑暗中存在,降低了棉花质量,还抬高了价格。   
而农业厅的那位干部就更加认为,如果说价格的剧烈波动是市场放开初期不可避免的现象,那么这个时期,棉花产业链上的企业和农民就更加离不开国家宏观调控的保护了。但无奈的是,至少从去年至今的表现看来,棉花的国家宏观调控是乏力的。
  
■ 回放:“钱可以打通路子”   
李刚在乌鲁木齐的一家国营纺织厂从事收购皮棉的工作,在新疆各产棉区奔波,与各地的轧花厂打交道是他的主要职责。   
关于年前的棉花收购战,记者采访了李刚。   
《新京报》:去年你在新疆奔波采购棉花,而棉价的波动又如此剧烈,有没有你特别难忘的细节或是碰到的特别大的难题?   
李刚:有的。去年10月底,我在喀什和一个轧花厂谈生意,17300元每吨的价格,谈好了,合同上都签字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市场价格已经涨到了17500。轧花厂的厂长马上跟我说,他不卖了,他宁愿依照合同上的规定付违约金,也不按照前一天的价格卖给我了,因为按照新的价格,他就算付违约金给我,也还有赚。   
《新京报》:作为国营的纺织厂,你们下面没有轧花厂合作来保证棉花的固定供给吗?   
李刚:有。但去年棉花价格太高,我们合作的国营轧花厂都收不到足够的棉花,我们也不得不转向私营轧花厂收购。   
《新京报》:为什么农发行的贷款只有20%?是因为农发行去年对棉花贷款实行价格上限控制了吗?   
李刚:农发行给我们的信贷额度是与我们企业的信用评级有关的,是参考了我们的规模、资质等因素。去年虽然贷款有价格上限,当棉价超过一定价格时农发行就停止贷款,但这一点,我们可以通过价格调剂来回避。就是将收购价格比较低的部分调剂为农发行的贷款,价高的部分就用自筹资金。   
《新京报》:和你们竞争的主要是什么企业?   
李刚:去年有很多内地的棉麻公司也跑到新疆来收购棉花,还有江浙的企业,拿着现钱就到村里去收棉。去年还出现了特别多不要发票、自己办“三证”这些违规的东西,棉花的“出疆证”也是,本来已经停办了,好多内地企业就花大钱,想办法把棉花运出新疆去。总之就是靠钱打通路子。   
调控乏力 棉花流通改革道路漫长   
早在去年4月,国家发改委就牵头组织召开部分省区棉花工作座谈会。当时会议认为,棉价暴涨有很多不正常因素,一是棉花经营企业惜售,二是一部分企业市场炒作。会议还预测,棉花需求量有可能减少而产量则有可能增加,将导致棉花市场价格下跌。   
因此会议还制定了几个调控措施:一是加大抛售国储棉和老商品棉调控市场的力度;二是督促棉花经营企业限期归还库存棉花占用的农发行贷款;三是禁止棉花经营企业囤积棉花,规范交易行为;四是必要时组织进口。   
但是这些带有计划经济色彩的措施没有对棉花价格起到实质性的干预作用。其实目前,在棉花市场中国家宏观调控手段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通过政策性贷款(通常比商业贷款利率低几个百分点)鼓励供销社(即传统主渠道)棉花流通企业收购棉花,试图以此手段稳定棉花收购价格;二是通过国家专项储备对市场进行调节,在棉花供大于求时吸储棉花,在棉花供不应求时抛售棉花,以此调节棉花价格,稳定棉花市场;三是通过进出口贸易手段,利用国际市场棉花资源调节国内市场供需。   
但在今年棉花市场运作中,这几项调控手段的表现显然让市场人士失望。   
农发行调控过于主观   
农业发展银行长期向国营的供销社棉麻企业提供政策性贷款,保证他们在向农民收购棉花时不给农民打白条。在传统棉花流通体制中,农发行是主要的资金来源。而在今年,为了控制棉花价格的上涨,农发行还实行了价格上限的控制。即当棉花收购价格过高时,农发行即停止发放贷款,以防止棉价被哄抬。   
但在棉花流通体制改革后,这种限制就显得脱离市场而一厢情愿了,尤其是令所有业内人士更加大跌眼镜的是,发改委和农发行将今年内地标准级皮棉贷款上限定为450元/担,而这在实际市场中是个连籽棉也买不到的价格。   
记者在新疆采访得知,在去年国营的棉麻企业从农发行取得的资金支持大约只有两成,而更多的私营企业都是从信用社或其他渠道融资,收购资金中超过五成是贷款所得。在价格上限的控制下,2003年农发行新疆分行的贷款只有前年同期的2成。   
只对传统国营企业有较强调控能力的农发行,随着供销社的棉麻公司市场份额的逐渐缩小,在棉花流通中所起的调控作用也愈加乏力了。   
国家缺乏储备棉计划   
在棉花流通体制改革初期,国家就明确了改革后的棉花流通体制,储备与经营分离,并设置专门机构代国家行使政府职能。“如果国家有足够的国家储备棉投入市场,就完全可以平抑过高的价格,可惜储备棉已经微乎其微。”多位棉花专家这样说。   
本年度棉花由于不利气候影响,市场棉花资源紧张,新棉上市后棉价飞涨,这是国家运用储备调控手段调控市场的有效时期,但实际上,这一时期国家用来调控市场的储备棉极其有限,据承担抛售国家储备棉花(市场竞卖)的全国棉花交易市场的资料显示,2003年9-10月份,竞卖棉花不足10万吨,其中属于国家储备部分仅有几千吨。   
储备棉数量有限,无法影响市场的走势。“可惜国家在前几年错过了储备棉花的好时机。”棉花专家说。那么在新的年度里,国家储备棉有什么计划呢?新疆农业厅方面的有关官员表现得很茫然,“我们没有这方面的计划,这都要靠国家安排下来,但是现在还没有接到通知。”   
进口棉花尚难依赖   
去年10月底11月初,国家决定对2003年棉花进口关税配额单方面调整,即在原来确定配额85.6万吨额度的基础上再追加50万吨,并于年底一次性发放给纺织用棉企业。   
但市场人士评价,这一举措滞后于市场的发展,对国内棉价的影响并不大。而且在全球棉花市场处于高价位上采购棉花,又重蹈了过去计划经济影响下棉花进出口贸易“贱卖贵买”的覆辙。何况,利用国际市场资源,补充国内市场、平抑国内价格的做法,在国际市场趋于一体化的前提下可能事与愿违:中国从国际市场大量进口棉花使得国际贸易量增加,国际贸易量增加引起国际价格上涨,国际价格上涨又将拉动国内价格上涨。   
另外一个严峻的事实是,就在上周国家质检总局发布的消息称,去年我国在进口棉花检验中发现,品质方面存在质量问题的有1662批,占进口总批次量的77%;在重量方面亏重的有1752批,占进口总批次量的81%。去年我国对外索赔金额共计1437万美元。对外棉进口心存疑虑的企业不在少数,宁波维科集团的副总毛伟忠就直言不讳,“进口棉花有许多不便之处,稍不留神就容易出现差错。”   
市场化之路不能回头   
对于2004年的棉花形势,农科院棉花研究所的毛树春介绍说,对农民而言,2004年扩大棉花种植面积的利好要素全部具备。如,2003年全国棉花收购价格高于2002年50%至100%;当前粮棉比价有利于棉花很多;高价利好有利拉动生产规模的扩大。同时,正常情况下,棉花需求将保持增长,消费和库存的增量对拉动棉花种植也很有利。   
但棉花生产风险依然存在甚至加剧,毛树春说,棉花消费增量会因高价而放慢,高价将促使纺织工业增加化纤的用量,减少棉花使用量,全国纺织用棉比例每减少1个百分点,棉花使用量就减少7万吨。此外,原棉进口配额增加也会对生产产生一些影响。   
根据中国棉花协会的分析,预计今年的棉花种植面积将增长10%-15%,达到8400-8800万元,如果气候正常,全国棉花总产量将突破600万吨。而农业部下发的“关于做好2004年棉花生产工作的通知中”则希望棉花面积稳定在8000万亩左右。   
“种棉热”显然已经出现,但对于今年的棉花需求与棉价,谁都表示还难以预料。新疆农业厅棉花办公室的马玄主任无奈地对记者说,现在农业厅只能发布指导性的意见,农民要种什么完全由自己决定,农业厅能做的也就是提醒大家注意一下风险,但实际效果很小。   
棉农与棉纺织企业,作为整个棉花产业链的两头,在棉花流通体制改革中,他们的利益看来总是互相制约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开放的市场其实不应该牺牲任何一方的利益,稳定市场,防止价格剧烈波动当然无须走回计划经济的老路,给予棉农直接补贴、成立期货市场、发展订单农业,在棉花业的人士看来,作为宏观调控、给所有涉棉企业提供公平平台的政府其实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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